起來,心也就快樂了,舞蹈不但是許芳宜的事業,更讓她專注、創造、享受生命。
她是許芳宜,一身穿慣了的素黑緊身衣、脂粉未施,笑盈盈的模樣像極鄰家女孩。
但她一站上舞台,立刻成為一顆耀眼星星,一跳躍、一回眸,每每牽動千百觀眾的目光和情緒,被譽為「美國現代舞之母瑪莎葛蘭姆傳人」。
她的奮鬥史同樣激勵人心──從小在宜蘭長大,課業表現普通、沒有自信,幸好因為愛跳舞,身心有了寄託,就這麼一路跳到台北、跳到紐約、躍上國際舞台,從「西藥房老闆的女兒」搖身一變成為「台灣之光」,造就一段讓人津津樂道的傳奇人生。
舞蹈雖然扭轉許芳宜的人生際遇,讓平凡的她變得不凡,但她也為此吃足苦頭。
自傳《不怕我和世界不一樣》中她敘述,念華岡藝校時以「玩」的心情快樂跳了三年舞,之後雖然順利甄試進入第一志願國立藝術學院,但自認不聰明,面對來自各校舞蹈班、素質頂尖的同學環伺,心理壓力很大,只好「用最笨的方式練基本功」。
所謂最笨的方式,就是每天六點就提早到學校,自己暖身、複習。「剛開始真的很辛苦,而且為了早起,前一天就晚睡不得,」她回想,為了跳舞必須放棄和同學玩樂、犧牲社團活動,不過當時還年輕的她並未察覺,自己無形中已養成良好生活習慣,並且培養出他人難及的專注力,受用終身。
畢業後,許芳宜申請到獎學金,隻身遠赴紐約尋夢,就像一隻初展羽翅的雛鷹,亟欲見識天地之大,但面對文化衝擊,她也不免挫折徬徨──鼓起勇氣說英文、刻意無視帶有種族歧視的輕蔑眼光,甚至進入嚮往已久的葛蘭姆舞團後,更要領受舞團一貫以負面高壓逼出舞者潛能的作風,當時雖然倔強不肯服輸,但回到自己的小公寓時,襲捲而來的孤獨和委屈總讓她眼淚潰堤,開始懷疑「我究竟在這裡做什麼?跳舞好像沒那麼快樂了?」
逆境求生總需要格外堅強的意志,由於一切迷惘的解答無法外求,因此她養成「與自己對話」的習慣,每天搭地鐵回家四、五十分鐘的路程,她就戴上耳機、與外界隔絕,安靜沉澱傾聽自己的聲音,也或許愈是身處被打壓的困境中,愈需要正面思考才能將自我解救,她豁然開朗──所有框架、規矩,在學習的過程一定很辛苦,但若不能先紮穩馬步,怎能收放自如!
於是她安頓身心,專注於每支舞蹈、每個動作的理解、消化與詮釋,「當這些規矩成為我的養分、激勵、能量時,我就不再感覺到它的辛苦,而是享受隨之而來的自在,穿越過山洞的黑暗,來到『見山還是山』的境地。」這時候,跳舞對許芳宜來說,又回到最初的快樂、純粹。
身體要開心,才有創造力
雲門創辦人林懷民以「不跳舞會死」形容許芳宜對舞蹈的執著,但她自我剖析,其實這一切努力最終只有一個目的和本質,就是「讓身體開心」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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